一醉方休

手术台幻想型阿卡

【云次方|深呼晰】北境无风

【云次方|深呼晰】北境无风


*云次方+深呼晰,阿加晰友情/亲情向

*说是民国的时间但是我完全没写出感觉

*嘎子和晰哥是满清旧贵族,祖上是满蒙八旗子弟,后家道没落

*历史时间线不要细究,资料查的不全,bug见谅。

*因为拖拖拉拉写了好久,而且起源于大纲,所以文笔乱七八糟的,自闭。


00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


01

当年王晰的父亲是从京城逃回满洲的途中遇到阿云嘎一家的。清庭大势已去旗人之间早已不互相熟络,可这两家的老爷子在当年万岁爷还在的时候早就结了拜把子的兄弟,多少年了一代一代的往来硬是没断过,王家自然也就带着同样北逃却途中遭了匪人的阿云嘎一家。

两个孩子出生时早就翻天覆地变了共和国,五色旗飘的满街三民主义口号喊的响亮,辫子一剪谁还管你姓爱新觉罗还是叶赫那拉,加上王晰父亲跟新政府和奉系那边打点的得当,便也是安居一隅从没被找过麻烦。

阿云嘎没在东北王晰老家呆多长时间,王晰对他印象却是十分深刻。那眉眼刻画的十分异域不像汉人,汉话说的又不特别流利。不像他,清庭的旗人早就汉化的满语都没几人在学了。这人却又怪得很,在钟爱着蒙古长调时,和王晰一样爱听京剧,又喜欢自己私下哼哼唱唱,王晰常常压制嗓子低声笑他“就你那汉语水平还搁那唱呢,你词儿都记不住”阿云嘎也就是笑笑,眼睛迷的看不见。


王晰因为父亲四面八方的委屈求全所以生性薄凉,对着所有人笑眯眯像只狐狸张口闭口哥罩你,却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实意,对政局万事万物也提不出几分兴趣。但是他是真的关心阿云嘎,他印象里从没见过这么冰冷空泛的外壳。如果是王晰是用热心掩盖住内心的失落,阿云嘎可能是从一开始心中便从未有过对世界的希望,也只有看戏时眼神有点光,嘴角有了弧度。

王晰便总喜欢逗阿云嘎,说是逗不如说是王晰单方面的怼人,阿云嘎却也是总是尬笑,因为王晰懂得开玩笑的分寸。两个孩子也有皮的时候,爬树捉鸟下河摸鱼偷偷进山打猎也都干过,王晰总是带着阿云嘎,本来是想带他开心一下,后来发现这小子小身板却是真的壮,一个能顶俩,便更是要一起。宅里王晰父亲不知从哪搞来一匹好马,还没训过倔强地放在马厩里。王晰好奇大半夜便偷偷爬起来喊阿云嘎去看马,小孩子天性使然围着马团团转看来看去了,却使马受了惊,只见那马挣脱束缚变向王晰踏去,阿云嘎闪身挡在了王晰身前,不知使了何种法子便使马安静了下来,随便还踩着木栅栏翻上去骑了两圈。那时王晰真正清楚地认识到阿云嘎也不是一般人,聪明如他便更加照顾阿云嘎,虽然还会怼他唱的乱七八糟却也认真叫他唱词的发音,一来二去两个人成了真正的好兄弟。


所以在阿云嘎称收到了族人的信要回内蒙时王晰一点都不惊讶,谁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他们家族早在北逃的时候走散,半途还遇上匪人遭劫,真正能逃回蒙古安稳下来的有那些,更何况老爷子在他父母病逝后并不多想收留他,正好有了借口便随他去了。

王晰看着阿云嘎十五岁倔强执着的背影渐渐离去,却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前面人瘦弱的身躯,一肚子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最后只能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背换来那人一个带着温度的笑。

〈以后没人罩你了,自己小心点啊〉

〈我知道了,谢谢晰哥〉



02

阿云嘎真的一个人回去了草原找到了族人,可乱世之下的草原的天也不在那么纯粹那么蓝,共和国的建立根本挡不住底下的各方势力的暗潮涌动,哥哥家本是本本分分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还是被卷入复杂混乱的政局漩涡被吞噬,他无法忘记最初笑呵呵张开怀抱迎接自己的身躯是如何渐渐变得冰冷。他望着死寂的天空。唱起了歌,从蒙语到汉语,再到喜欢的京剧,唱着唱着,泪也就干了,自古以来乱世之下便没有安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再次收拾行囊去往了古老的京城,曾经逃离的家。


阿云嘎为了谋生什么都做过,劳力打杂拉车小工,却从来都是勤勤恳恳,真实廉价劳动力。好在自古这北京也是热闹的地方,省吃俭用便也能攒点银子下来,若得着空时他最喜欢的还是去园子里看戏,远远地,不要茶也不占座,站着注视着台上的角儿的一举一动跟着咿呀哼唱。没想到这次太过入迷散场了也不知道,还是被人一拍肩膀才醒过来。“真对不起”阿云嘎一抬眼便望见半睁不睁的眼,大大的眸子中坠满了灿烂的星河,墨黑的长褂缀着几只金线绣的梅花又修饰的人贵气。阿云嘎一瞬间被对面那人身上灵动的气息所感染,看身份大抵是那家的少爷,便是匆匆道了歉离去。


郑云龙伸着的手久久没回过神,他这是把人吓跑了吗?他,郑云龙,梨园的少班主,出身于京剧世家,但却任性得很,园子收益好便不爱练习,天天跑出去玩。而这最近他注意到这周他去的茶馆的小伙计,和上周拉车的小师傅,上上周挑担的小工,同一个人,固定会在每周末去园子里看戏,远远地站在角落里。郑云龙本以为他不过是普通百姓般看个热闹,毕竟看打扮和工作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你执着和认真欣赏的态度却是无法骗人。这会郑云龙悄声站在了阿云嘎身后,他听那人一开口便想哭了,这是什么遗落尘世的大家啊。本想散场后打个招呼招入园子,却被那人一回头眼中那对艺术的热爱所灼伤,许久未见如此纯粹的人了呢,郑云龙心想,却还是把人吓跑了,不知道他这周能不能挣够票子钱啊。


阿云嘎发现这周他无论干什么都能看见园子里那个人的身影,他出现在他跑腿的酒肆,他在他拉货那家店里买东西,他乘着他拉的黄包车绕着京城跑了一圈。阿云嘎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于是在第四次,郑云龙去买阿云嘎倒的洋烟时叫住了他“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事找我?”郑云龙正好苦于如何开口会不会把人吓跑,这下好了抓住时机说明了来意。郑云龙本以为阿云嘎肯定会和自己去园子,却望见那人皱着好看的眉不满地盯着自己“你要唱戏便不该抽烟喝酒”郑云龙讪笑着默默将烟盒收了起来。


自此阿云嘎便留在了梨园里,有场子的时候便帮着跑腿打杂,没有的时候便和郑云龙一起练功,顺便叫郑云龙起床带早点监督练习。阿云嘎发现虽然叫郑云龙起床要像养猫似的连哄带骗,但是他练习的时候格外认真悟性也高。而郑云龙则老觉得阿云嘎明明已经就是老艺术家了,不知道还要再学些什么。

某次过年,两个人偷了懒翻了墙出去集市上闲逛,这世道虽然不再太平,但是这年味还是要数北平城最浓厚。郑云龙骗着阿云嘎喝豆汁被受不了的蒙古人一口喷出来,阿云嘎看到布艺的大猫玩偶非要买给郑云龙说是像他,两个人分了一碗炸酱面和一串糖葫芦,几块豌豆黄和有些粘腻的驴打滚。

回园子的时候阿云嘎看着黄包车里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的郑云龙,想着这日子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不由得笑了出来。

“嘎子,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不知道郑云龙究竟是一直假寐还是醒了过来,一双大啊眼睛漫溢的是明晃晃的柔情,没有人能拒绝郑云龙那样的眼神,阿云嘎也不行。

“是吗”蒙古人再次失言,只得揉了揉红的发烫的耳朵。


当然两个人回去就发现肖老师早就站在院子里等那便是后话了。




03

王晰后来觉得遇见周深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


那时阿云嘎一个人离开不久,王家老爷子的身体便是一天不如一天,王晰迫不得已还是接手了父亲在商场官场上的事物。许是因为家族过去的经历太过于波折,父亲的委曲求全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王晰沿着父亲脚印走的路子更狠一些,因为他的理念也更为纯粹,保全自己不过是个基础,在乱世中不硬起来就总会有人在你头上踩。没用多久王晰的名字在政界传播开来,但是他手段用的高明,所以大家对他不是普通的畏惧而是真正的尊敬。王晰本身还是讲义气的人,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便也结识不少,甚至和当时张大帅家的六少爷也是挚友。


那一天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天,他去帅府找好友却扑了空,不小心走错的房间里张家副官和红旗袍女子在缠绵。王晰便一个人在客厅候着,汽车轰鸣声响起的时候他望窗外看了一眼,那女人身边跟着的人似乎过于身材矮小了。


王晰他那天没能见到张汉卿,后来一段时间也没能见上几面。


张大帅死了,在从北平回奉天的路上,铁路被人动了手脚,日本人干的。


王晰后来回忆那段时间感觉乱的很,飘飘乎做梦一样。张汉卿要继承他爸的位置又要和日本人划清界限,南京方面也总是派人来谈判,一时间满洲实力错杂,直到那五色旗被青天白日旗取代日子才渐渐安稳一点。


王晰在各方势力里的走动也很频繁,满清,帅府,南京方面,政治的局太过于错综复杂,却也必须走进去走下去。现在无论那一方面提到晰哥名号都是要敬上三分。

除了日本人,王晰从来也不会去和他们打交道。

所以这次王晰中弹大家几乎都觉得是日本人做的。


人躺着担架上被急急忙忙送去最好的医院,却被告知主任昨天醉倒在了百乐门现在根本拿不动手术刀。“要不请小周医生来吧,人家刚留洋回国可是高材生”管家听说要找个年轻人差点急地要骂街,最终还是王晰受不了了挥挥手同意让小周医生做了手术。王晰不知道是因为流血太多感觉十分的飘忽,他一点都不觉得痛,昏过去前就只看见了个忙前忙后戴口罩的小身影。



后来王晰亲自带着礼物去找小周医生登门道谢,发现周深和自己一样算是个资深票友,两个人志趣相投变常常约在一起去听曲子。周深又有一副绝妙的嗓子,留学的经验让他对西洋乐也十分擅长,所以后来各大舞会晚宴上更常见两人的身影。


再后来,周深辞了医院的工作搬去了王晰家,做起了王晰的私人医生。基本工作嘛,检查身体,各种意义上的。

当然周深也常会给王晰开些药打几针,因为局势越来越不明朗,王晰常常看文件看到头疼。


有一次周深窝在王晰怀里问他,当时为什么相信这个小医生做手术为什么后来又把他留下来。王晰说“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表演  多听听你唱歌”


粥深听见只是将头在绵暖的大衣里埋的更深了一些,而王晰目光望向窗外冷硬的天,不知落在何处。




04

那是郑云龙和阿云嘎第一次上台表演,霸王别姬,却没挑到个好日子。


局势越发的不太平,不知哪里来的一伙流寇居然跑到了这北平城里。戏开始唱了便不的再入内是梨园的规矩,两人台上唱到一半便见一伙膘肥大汉硬闯进来,大摇大摆在第一排坐下。旁人一时间都不敢出声,郑云龙一向对于唱戏表演看的比名都重要,哪里受得了这气,不唱了转身下台要走,被阿云嘎拉回来说忍着点吧不能对不起其他买票的观众。可谁成想这人礼貌周数全无,嘴上也不干净,骂骂咧咧说这没有使馆街洋妞扭的带劲,甚至是对扮旦角的阿云嘎口出孟浪之词。阿云嘎在外漂泊见识多了,虽然恶心也没说什么,但是郑小少爷是实在气不过,抄起道具变向那人头上砸去,这一下子场子里乱了套。可郑云龙那花拳绣腿那里敌得过那人一身横肉,末了还是阿云嘎不顾身上繁杂的戏袍,将衣服随便一弄,出手将那人制服。拳拳带风,招招致命,看的郑云龙一愣,说“嘎子你不道德啊,你什么时候偷学的,拜的师傅怎么不告诉我”

阿云嘎挠挠头一笑,说“诶,大龙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从前是。。”


话音未落便走过来一老人,过来直言看上阿云嘎问他跟不跟着走,去参军,那便是主管华北地区的廖军长。他也没多为难年轻人,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真心喜爱京剧,只说让他多考虑,一周后再过来,顺手把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小混混拖走了。


之后的几天里。两人的表演收到了大家全部的好评,每天联系,表演,似乎是没什么不同,但是郑云龙就是感觉得到,阿云嘎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从军的事情在那天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告诉也没再谈及,但是却又一道透明的墙就是硬生生的隔在那里。

第六天的谢幕后郑云龙终于堵到了阿云嘎“嘎子你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

阿云嘎的妆只卸了一半,此时他是戏中那个深爱霸王的虞姬也是他阿云嘎本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后碰过郑云龙的脸,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决定了,从前也有过参军的想法,但是没有机会罢了。我一直躲着你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不想你难过。”

“可是这京剧呢,你不唱了吗,你当初说的话现在不算了是吗?”

“大龙,我没你那么自在的,有自家的园子,好比项羽还有江东。虞姬在戏里可以为了楚王霸业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我现在也可以暂时放弃我的梦想去守护你,等局势稳下来我们哪怕老了也还要在一起唱。”


第七天的表演上,楚霸王在虞姬自刎前深深的吻了她,那是郑云龙的一点小私心。那场的情绪特别饱满到位,在场的观众无不动容。

阿云嘎早收拾好了行李,郑云龙执意要送,舞台上那个吻两个人都算是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分别时依依不舍的,廖军长身边的马副官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就在这北平,又不是像过去再也见不到了,这干啥呢别演了还没出戏吗?”



自那后,这北平城中多了一位优秀的军官,戏坛上也多了位出色的大家。




05

王晰知道周深是日本人,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一直装作不知道

就像他也一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出路和退路一样

人活的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皇姑屯事发后他便想起那个面熟的红旗袍女子,正是日本人领养的满清公主川岛芳子,而从如今已是少帅的小六子调查时发现的照片来看,川岛身边的侍从中身材略矮小的身影,确是深深无疑了。


王晰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国min党,满清,日//本人,政//治的水太深了,他本无意,却还是身不由己被卷入,深陷这泥潭之中,被吞噬。他原来喜欢望向这奉天城的冷硬的蓝天,而如今却是看不见一点光亮。


他依旧照常一样,手像长在周深身上一样,带着他出入各种场所,政局洽谈或者是高级会所,都并没有什么顾忌。风言风语早就传遍说是晰哥包养了个小男宠,弄的周深在人面前总是抗拒王晰的接近。却还是被王晰长臂一揽圈入怀中,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都不在意深深你在意什么?”

“旁人都说你我之间是那样的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深深你最清楚不过了”

铺天盖地的吻紧跟着落了下来,搅乱了周深思考的思绪,是利用,是情爱,他自己也搞不清,不过这一切都似乎在两人相拥的时刻显得早已不重要了。


06


王晰其实从未中断过打听阿云嘎的下落,得知他惹到了华北驻防的军官还是蛮担心的,后得知他凭着自己浑身的本事在部队里混的风生水起,现在成了驻防北平的军官一员,王晰心里是真正的为阿云嘎高兴。他早知阿云嘎非池中物,也许军营可以让这只草原上的鹰一展宏图。但是当下时局,从身边人的信息反应来看,似乎并不乐观,中日之间早晚有一场硬仗要打,他还是放心不下,托人找关系去北平找到了阿云嘎。


那时阿云嘎刚从梨园里接郑云龙回家,和王晰在街上遇见了。郑云龙北平第一名角儿王晰也是有耳闻,但他怎么也不会把眼前糖葫芦摊上为了吃而讨价还价的两个人和郑云龙阿云嘎联系起来,这腻歪的似热恋小情侣似的,惹,没眼看。

阿云嘎见到王晰很是惊讶与激动,在介绍过郑云龙后三人在茶馆小坐一会儿。阿云嘎又连哄带骗地将与王晰聊的很来的郑云龙先送回了家。


阿云嘎带王晰走向使馆街的六国饭店,路上王晰突然开口说“他很好,你要珍惜,郑云龙身上有艺术的纯粹,又能将旧文人的理想主义与这么灵动的生活气息杂糅的如此自然,这样的人太难得了”

“我家大龙一直是最好的”阿云嘎笑着舔了舔嘴唇。

王晰瞥过去一眼没说话,他也不想揪这话里的毛病,因为他看到阿云嘎脸上那副神情,是王晰所没见过的幸福中带着点小骄傲。他心中的欣慰与悲戚同时翻涌上来,感到自己似乎局外人般,看着两人即将上演的军官戏子的旧话本,欢喜后却难改离别的结局。

于是王晰决定自己来试着改写这戏。


酒过三巡,两人都似醉未醉,真话假话掺成一团什么都敢往外吐。

王晰又眯着眼睛笑成只狐狸,他望向阿云嘎,

“阿云嘎,我早就被困住了,”王晰说,“我走不出去了,但是你可以。你过去受的苦太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拥有很好很好的未来。”

阿云嘎还像当年那个被打趣的少年一样哈哈大笑着,垂下眼话里却是无尽的淡漠。

“我早就没有家了,我要是又离了这国,我还能去哪儿呢”

王晰话里话外的意思阿云嘎早就听出来了。可又更如王晰所言,他是自由的没被困住,那便更不能走了。


王晰一瞬间感觉有点失真,时光纷飞记忆里那个淡漠的孩子似乎又与眼前的人重叠。这是不对的,王晰心里想,他明明见过那人眼里的火光,他看过阿云嘎唱戏时灵魂的光芒。光影之间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似乎麻痹人头脑口舌的同时也屏蔽了感情,他想说‘阿云嘎你可以一直把我这里当家啊’,又想扯着阿云嘎的领子对他大喊‘你别当什么军官啦,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就要先遭殃了,你赶快带着你的大龙走啊不然谁也跑不了喽’

但是事实上王晰只出声喊了一句“嘎子”便一直望着阿云嘎笑,笑到根本分不清脸上的是酒还是泪,到了走时最后硬塞给阿云嘎一个信封。

里面是换好的外币和两张到欧洲的船票。



07

王晰从北平阿云嘎那回来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好,头疼加重了不说身体也开始畏寒。满洲的局势也越来越不好,日本人似乎要有大动作,旁敲侧击的通过好友问过南京方面却又没什么答复,大概是被赤匪搅的也不太安宁。变数变故太多,但是这些里面绝对不包括一个只穿了件白衣跪在房中的周深。


“晰哥,我对不起你”周深的声线依旧是稳得没什么波动,但是王晰早就看出他一直在颤抖,他走过去依旧用温和的手掌轻拂过柔软的发丝,抬起那张精致的脸,早已是满布泪痕“晰哥,我其实...”

“嘘,”王晰的食指抵在了周深的唇上“没关系的,我都知道”

就像他知道了周深是日本人一样,那便没有理由不近一步了解他其实是武藤信义家的养子。他知道他们的相遇是蓄意的谋划,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对治头疼的药物开始上瘾。自然也知道日本人近期将有大动作,只是具体的还不清楚罢了。


所以他在周深哭着求他现在赶快坐船走的时候,将怀里人拦得更紧了一些“我不走,深深你也陪我在这好不好”


周深实际上所谓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对于武藤家他已经两不相欠,他知道王晰算是被困在这里了,但是还是出于私心想让他逃,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他心甘情愿陪王晰困在这个死局里,就像当初王晰心甘情愿被他骗一样。人总是贪心的,他品尝过被人关心的滋味,便是不会在想从前冰冷的被人训练又瞧不起的时刻。


烛光摇曳,被浪翻腾,他们抓紧彼此像救命稻草,又溺死在彼此的温柔里。


王晰从背后搂着周深清唱起歌,浓郁低沉,周深则窝在他怀里笑声的和着音:

“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


窗外一声炮响划破宁静的夜晚。



08

 

1931年9月18日,日军炮轰北大营,侵占东北三省,局部抗日开始。

1937年7月7日,日军向卢沟桥一代开火,向天津北京进攻,全民族抗日战争开始。



END

*武藤信义:日本陆军元帅,率4万关东军占领东四省,被誉为满洲的守护神

*那个红衣女子是川岛芳子,善耆的14个女儿,川岛浪速的养女,日本女间谍,参与过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事变等一系列卖国活动

*皇姑屯事件:张作霖从北平撤回东北时在皇姑屯被炸伤,回奉天不治身亡。

*东北易帜;张学良与1928年12月29日换下五色旗为青天白日旗,形式上南京政府得以国家统一。(所以晰哥才会和南京方面打交道

乌苏里江是黑龙江的分支,乌苏里船歌其实是上世纪60年代的歌,改编于赫哲族传统民歌,所以这里唱算是私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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